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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花幽谷

三、万花幽谷

“真是奇怪,按照地图,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啊,又走回来了。”

雾想要在这谷地附近找到一种有神奇功效的奇花,可是走了很久却感觉还是一直在原地打转。无奈之下,雾只好坐在一块有些湿滑的石头上歇息一下。

雾在想,流传中的万花幽谷,难道是不存在的?医书上写着的也是虚假情报?毕竟世上的奇珍异宝和秘境有很多都是人为捏造出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萦绕在林间的隐隐约约的雾气悄然散开了。周围的草木始终保持着湿濡的状态,泥土踩上去是柔软松散的感觉。

“结界吗?是在考察我是否有进去的资格?”

结界一般都有阻隔或驱人的禁制,如果没有破解之法,就只能等设立结界的主人放行。

不管怎样,雾最终还是会选择走进去。起身迈步之际,一股子凄神寒骨之意悄声袭来,明明已是夏末,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热量……空气中弥漫着可疑却悲伤的气息……

【一】

午夜中,雾在一条奇诡的道路上健行。不知是否是夜晚的暗示效果,总有着一种被树木盯视着的感觉,令人背脊生汗。

弯弯折折的小路上,千回百转,有种被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领着走的怪感,是被带着绕圈子好使得记不清原路的伎俩。不经觉,已来到了截然不同的地方了,景色翻天覆地地变化。

云雾疏淡,夜空晴朗。明月当空,繁星作伴,一道璀璨的星河,星光月色格外耀目。

这处与世隔绝的幽谷中,各色鲜嫩的花卉开成了漫山遍野的花海,色彩绚丽非常。在风的吹拂下,鲜花翻滚成浪。月下,在光华中腾起,又顺着风势返回,在花丛中时起时没,一扑一闪的、伴着花香漫舞的蝶也同样激起了阵阵涟漪。

鲜花与彩蝶为整座山谷披上了一件华丽、斑斓的锦袍。好像是为了争奇斗艳,它们在这里肆意地生长,所有的花都毫不吝惜地舒展它们的娇躯。已经是夏末,却全无倦意,反倒生机勃勃。

月光下看得清晰,那如画卷中搬移出来的光彩艳丽的万花盛景,令人浮想联翩;静待其中,好似能听见蝴蝶鼓翅、飞舞的清脆鸣响,花潮起浪时汹涌而绵密的涛声,使人除却妄念。群花众多,但缕缕花气清丽优雅、幽香泌甜,非但不使人厌烦,还会引人悠然入睡。万花幽谷正是一处将繁华浮世的嚣声梳理成内心深邃的纹理的神奇秘境,安然,宁静。

在雾陶醉于此之时,注意到了,远处居然有处人家。

古朴的干栏式民居,为了适应炎热多雨的气候环境,同时为了防蛇、防虫、防涝、防潮,选择建在了地势较高的坡地上,有着两层的民居建筑。下层,以密集的木质桩柱为基,桩柱顶部横架地梁和木板,其上再架木质房屋,主要用于圈养家畜和置放农具之类;上层,“人”字型屋顶,铺着泛着些许青苔的绿色的黑陶瓦,墙柱、楼板以及墙壁均为木料,木板质感如同蒙上厚厚的灰尘般陈旧,炊烟袅袅,很有生活气息。

此时,仿佛是因为听见了声响,一个女人推开木门,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二】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叫做安泉,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素色对襟无领的外衣,长仅及膝。我被热情地招待进了房子,她给我倒了杯热的花茶。杯里飘荡着红色的花瓣,是利用了茶善于吸收异味的特点,茶叶吸收了干花的香味,使得茶香馥郁、茶汤色浓、茶味清甜。根据安泉所说,由于所放的花的种类有所不同,能有不一样的养生功效。我喝了一口,入口虽然有些涩,但随之而来的也有股独特的甜味,还有淡淡的花香,的确芳香可口。

“真是稀客,这里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汝是来干什么的呢?”

“哦,我是一个游医,喜欢收集一些稀奇的花草。虽然说不上是悬壶济世,但是也会沿途医治一些患有奇难杂症的病人。”

“那可真是厉害啊!”

“话说,汝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吗?”

“这个嘛……”

原来这间木屋是并不是她的家业。刚开始我还好奇这间看上去很结实的房子,如果不是她丈夫建造的话,一个女人家怎么造出来的?据说,早在她很久之前来到这里生活的时候,这间房子就已存在,看上去好像是无主之物,可这房子好像还残留着生活过的痕迹,家具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就留下暂居。本来是想等这里的主人回来之后道谢完再走的,但是时光荏苒,也没有人回到这个地方,无处可归的她便继续留在这里生活。今天见我到来,还以为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汝在这里生活多长一段时间了?”

“唔……说起来……不,不记得了。”

“那么一直以来汝都是在吃些什么呢?”

“起初吃的是干粮,以及后山上还长满的新鲜的瓜果,后来我把带来的种子在屋后面的一块空地上种了起来,以收获的蔬果为食。不知道为什么,待着这个山谷里会不再想吃荤腥,所以这我虽然很久也没再吃过鱼、肉,却也不会介怀。”

“独自一人生活在山谷里,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

“……嗯”安泉低下头好像是在回忆过往“虽然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是会感到寂寞,感觉内心的某个地方缺了一块,失去了什么不该遗忘的东西,感到很难过……”

这种感觉雾深有体会,可自己却无法说出能够安慰对方的话语,毕竟就连自己也无法释怀。即使再怎么扯大道理,那也不过是虚伪空洞的漂亮话,有时候即使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盲目地信任最终却导致对方受到伤害。

“但是意外的,其实我总觉得在这山谷里生活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是有谁陪在身边似的,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哎呀,我真是的,怎么会在客人面前说这种话呢?请别往心里去。”

“不,不要紧的,别往心里去。”

“再说了,对于过去的记忆,想要想起来时却又暧昧不清,像是被迷雾掩盖着一样,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也……不过在这里生活,也很惬意,就不做他想了,呵呵。”

“……”

说什么不在意,应该是假的。虽然这座山谷明净如洗,可那诡异的感觉却挥之不散,很有可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之后,安泉很慷慨地让我随意采摘这里的花草,毕竟即使是奇花异草也不过是自然生长的,非她一人独有。首要的目标是一株名为天睦的奇花。花瓣是由内到外呈白到青过渡的颜色,六片花瓣莹润饱满,每片花瓣仿佛天鹅展开的圣洁羽翼。天睦,花气清淡典雅,尤胜百合。幽幽绿叶,好似冷袖摆舞。在夜里,甚至会自行散发出胜似月华的皎洁白光。一望皆知,此物应为天上之佳品。这些都是被那本医书图文并茂地记载着的。

虽然有向安泉打听,但她好像并不知道天睦为何物。因为天睦与一般的寻常花草有着明显的不同,如果见过,一定会过目不忘。虽然山谷很大,但如果天睦在的话,应该能很快地找到才对。

虽然尽力地去找了,但是哪里都没找到。嗯……安泉说过,她并不是这座山谷的主人,这么想的话,莫非是被这座山谷真正的主人藏了起来?

【三】

疑窦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抽出了新芽。

来到这座山谷后,漫步其中,雾在不知不觉间被幽谷的景色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开始不再着急去找回记忆,甚至生出了不去寻找那遗失之物的念头。雾突然停下来脚步,眼神变开始得空洞,就连思考都快要放弃时,右手提着的雕花铁灯荧光大作,使雾恢复了清明。雾半蹲下来了,大口地喘息,好像他消耗相当多的体力。

“嗬……没想到这座山谷还有这样的魔力,大意了……”

在雾的后方,毫无征兆地在地面升起了一道红光,如同小型风暴般旋转,美丽妖艳。自红光**现,一个衣着艳丽的美丽女子。穿着运用了深浅不一的红色的对襟齐腰襦裙,上衣显短,下裙长至脚下,色彩富有变化,外形十分美观。裙腰用的不是绢条,而是绿色的藤条。头上戴着像是头花的饰品,但是头花的大小却很不一般,肥大厚实的叶片遮挡了她的双目。漆黑柔顺的长发却不加约束地自然散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就这样忘记所有的烦恼该多好。”

“呃,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山谷之主呦!”雾苦笑道。

“别叫我山谷之主了,我的名字叫做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花妖。”惑嫣然一笑,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我就不懂了,那些烦心事不是会让人心情不好吗?那么……干脆把那些琐事都忘了,安乐无忧地生活多好,哈哈哈。”

“这可真是头疼啊,该说真不愧为妖怪才有的思维吗?”

“怎么了吗?”

“在这个世上可是存在着不能忘记的事情、不想忘记的事情的呀。”

“怎么说?”

“哪怕是那些会使人伤心、难过、痛苦的回忆,在将来,总有一天也能成为令人感到怀恋的宝物。”

“宝物?”

“没错,就好比是暂时地把它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以后再回想起来,又会觉得一切是怎么地令人怀恋、珍贵。正是有了过去的经历,才能够成就现在的自己,才能开拓美好的未来。失去了那些重要的记忆,该会是怎样地空虚啊,哪怕本人并不知情,那也一定是不能抛弃的珍贵的宝物。”

雾缓缓道出自己的真心想法,伫立在那里的他,其落寞的姿态如同随时都会被风所吹散的雾气一般,虚无缥缈。可尽管是这样的他,依然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来劝诫花妖惑。

“……抱歉,我,我并没有想怎么多,我不过是想让大家高兴起来罢了。也难怪,安泉时不时会露出那副寂寞的表情了。以前也有为了排遣忧愁的旅人来过这里,但是最终大家却是一副空洞的面容,还是选择了离开。原来……是这样啊。”

惑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大家开心起来罢了,可惜弄错了方法。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雾微笑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发出由衷的笑容时是最迷人的。至少惑是这么想的,望着他那寒凉的眸子,惑的脸上不禁涌现一抹潮红。

“怎么了吗?”

“没,没事!”

【四】

我与地主家的少爷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

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要跟着娘亲在地主家里工作,大抵是些粗活。来到地主家的那天,我看到了这户人家的小少爷,在我打扫时,他正摆出一脸无聊的表情看着书。因为好奇,我靠近去,看他正在读的是什么书,不料却被他发现了,当我慌张地想要逃走时,他却笑着招手让我过去。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那年我八岁,而他十岁。

相互熟悉了之后,当我干完活后,他会给我讲一下以前的神鬼传说,有时也会讲一下美丽的爱情故事,每个都是荒诞又美丽的故事,对于像我这样的村姑而言,在当时看来那些不过是天方夜谭,距我遥不可及……

每次看到我和少爷说话,娘亲会很生气,她担心这样会影响到我们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因为年幼的弟弟和醉鬼的爹都在家里等着吃饭。但是生气起来的母亲在少爷和老爷面前马上又变成了一副谦卑的姿态。

我知道我不应该奢望的,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哪怕好好地听从了娘亲所说的话,埋头去工作,不再接近少爷。脑子里还是不禁地想起来,少爷在窗台读书时的儒生模样。春光融融,温暖的阳光扑簌簌地披在他的身上,虽然苦恼却很专注地读着书的样子,很……儒雅,斯文,温文尔雅。这大概就是我所知道所有的赞词了,可是还不足以形容他的好。

一段时间后,我以为少爷已经忘了我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那天下午少爷过来质问我为何不理睬他,那时我还未想到那天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我跟少爷说了我娘亲对我的教诲,少爷却久久没有回应,在我不知所措时,一股温暖、湿滑的触感涌至唇齿,我的脑子整个都蒙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还是会脸红。

还记得当时少爷用了有些颤抖的声音跟我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问我愿意吗?我当时只是含糊地回了一句好啊,少爷就像个小孩一样欢天喜地地手舞足蹈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原来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呀。

但是老爷那边自然不会这么好说话。老爷希望少爷能够读点四书五经和律法,好帮忙打理家业,他是不会让我这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厨娘的女儿嫁入他家的。不仅是因为门户不登对导致门面不光彩上的关系,就算老爷真的答应,我那个醉鬼爹说不准会漫天开价地索要聘礼。

不过并没有可能会走到那一步,老爷刚听到少爷说起开头,就断然地拒绝了。然后马上赶走了我和娘亲,并再也不许让我跟少爷见面。那晚,娘亲狠狠地打骂了我,但是我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我正被浓重的悲戚如浪潮般地拍打着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我却无处可逃。好一会我才哭了出来,看到我的这个样子,娘亲也心软了,转而安慰我。

爹责备自己的无能,没能让自己的女儿拥有幸福,戒掉了酒,出去工作了。而娘亲也在亲戚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纺纱的工作。一段没可能实现的姻缘结束了,家里的环境却好了起来,说不定就是命中如此。

我本该断了这份妄念的,可是每晚夜里,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少爷,那天晚上又睡不着。虽然娘亲找人跟我说媒,但是我拒绝了,根本不可能忘记啊,十多年的相处,十多年的陪伴,十多年的倾慕,怎么可能忘得了嘛!想着想着,我又哭了。

为了不打扰家人的休息,我到了屋外。却看到在暗处,有个人影在躁动。当我害怕得准备大喊叫人的时候,看清楚了,那是少爷!

少爷跟我说,不如一起私奔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回房子里,准备收拾行李,娘亲却起了床站了出来,并把手上的包裹递给了我。

“我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给汝准备好了。里面有换季的衣物,干粮,以及一些盘缠,虽然不多,也是娘亲的一点心意。家里还有爷俩,汝弟弟很快就能长大帮补家里了,汝就不用担心了。汝在外面要多保重身体,不要生病了。”我们母女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会,互相拥抱,我再次抑制不住眼泪的决堤。

那天,刚下完雨,山上盘旋曲折的小路有些泥泞。但是我们的内心却如雨后的被洗过的空气,清新、甜润、阔然开朗。当时,我们都很高兴,一起畅想未来,没有注意其他的事情。但是,不幸却来的突然。

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少爷他踩上一块有些湿滑的石头,石头松动后,踩空的少爷坠下了山谷。

我瘫倒在地,伸出的手没有来得及拉住少爷,感觉世界如同崩塌了般……好一会我才找回了站起来的力气,慌慌张张地下山,想要找回少爷……哪怕是一具尸体。

我大概就是这么来到这座万花幽谷的,这便是我过去的记忆。

【五】

安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是那个游医和一个未曾见过的美丽女子。

“汝醒了?”

“嗯。这位就是……”安泉拭去因为回想起过往而流下的眼泪。

“这位就是这里的山谷之主,花妖——惑,不过汝不用害怕,是她恢复了汝的记忆。其实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让汝忘记烦恼,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而已,只是方法用错了,请汝不要怪罪她。”雾为惑辩解道。

“让汝失去了珍贵的记忆真是万分抱歉。”花妖惑作为谢罪,恭敬地行了一礼。

安泉沉默了一会后摇了摇头“……没事的,汝也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做的。”

“汝好像并不害怕嘛。”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以前,我喜欢的人给我讲过一些妖怪传说,世上存在着善良的妖怪,原来是真的,呵呵。”安泉回以笑容“虽然汝没有现过身,但是我能感受得到,这一个月是汝陪在我的身边,谢谢汝。”安泉牵着惑的手,这一动作仿佛将彼此的心连在了一起,惑的心头感到一阵温暖。

头饰的叶片下,从惑的眼眶里流下像是花蜜一样的金色泪珠。与常人咸苦的眼泪所不同,她的眼泪想必是甜蜜的,所以她也不会记得那些伤心痛苦的事情,永远都是开心快乐的样子。

精气,即为精魄之气,主体偏于阴相。

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后七天魂魄便会分离。代表了智慧、精神、理性的灵魂“胎光”(天魂)归天路、“爽灵”(地魂)归墓地、“幽精”(命魂)归地府。代表了“喜、怒、哀、惧、爱、恶、欲”的精魄分别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分布于人体从头顶到下体的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生殖轮、海底轮”,因精魄不具神识的而消散于天地自然之间,精魄分解后就是精气。精气乃肉身能量,是促进生物的身体正常发育成熟、健康成长的源气,胎儿也是在孕妇腹中通过母亲的身体吸收天地的精气才能茁壮成长,再凝聚成新的七魄并与重聚的原有三魂重新组成魂魄,才能称之为完整,充分发挥人体的机能。

不过有时,精气囤积在一个地方过多,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导致生物加速成长,令生物害病难以生存,其中会出现的症状有呼吸衰竭、感官麻痹、丧失方向感;甚至乎,还会造成整个地区的新陈代谢加快,气候混乱失调,农作物也难以存活,进而威胁到人类社会。作为自然的调节者,清道夫,妖由此应运而生,与仙相反的存在,妖吸收天地的过于沉重精气,历经岁月的洗礼,作为业绩的体现——灵格会得到扩展,最终会修得人形,因此也有妖精一说。

从千年以前开始,原只是一株野花的惑把这山谷的沉重的精气吸收后,历时千年终于修炼成了人形。因此这山谷能有如此明净,可以说是多亏了她这个“清道夫”。

之后,人们来来往往,有时会做出破坏环境的事。她虽然也喜欢人类热热闹闹的欢快景象,但是她并不想看到她的家园被人类肆意糟蹋,这是决不能容忍的!于是她设置了结界,布置了迷雾,让世人再也找不到这座流光溢彩的美丽幽谷,而那些曾经来过这座幽谷的人就把这处秘境的故事流传开来,万花幽谷从此成为了传说。

尽管如此,在千年的岁月时光里流淌着的是无以言表的寂寞。偶有迷途的旅人游经附近,惑的现身会把人类给吓跑。为了不打扰别人的安宁,惑就更少地在人类面前现身了,选择在亢长的岁月中沉眠。人类的一个癖性是害怕可能存在威胁的未知事物,只因为看到一部分的妖的险恶一面,就擅自给所有的妖都贴上危险的标签,为了自身的安全而恶语相向。

好比乌鸦,以谷物、果实、昆虫和腐肉为食的乌鸦,是实至名归的“清道夫”。乌鸦原本也是吉祥鸟,是孝义的象征,但是在传承中不知何时竟然被丑化,仅凭乌鸦漆黑的羽身和嘶哑难听的叫声,就擅自把对方定义为厄运和凶兆,却不知是谁在维护自然的整洁。

但是,惑也没有因此而灰心,因为她也看过像安泉这样为了幸福而与家族命运抗争的坚强女性,正是因为看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她才没有对所有的人类失去信心,还喜爱着人类。并在内心期待着,希望下次能够看到进入幽谷的是愿意与妖共存,交友的善良人类。

她又要睡去了,不知道这一睡又会过去多少年,耐心等待着下一个能够将她唤醒的人的到来。

不久后,万花幽谷又将回到宁静祥和,环绕着飘溢花香的茫茫花海秘境。

【六】

从安泉口中得知他丈夫的外貌特征,于是惑说道,她曾在两年前救下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男子向她道谢完了之后,便急着离开了山谷,说是要去寻他的妻子。说到这里时,男子脸上是没有任何掩饰的满溢欢喜的笑容。

临别时,花妖惑为了表示感谢,把藏起来的珍宝——天睦,送给了雾。

知道丈夫还在世的安泉欣喜万分,为了早日找回丈夫,安泉也与惑惜惜离别,同雾作伴离开了山谷。

在山脚下的茶馆,安泉与酒家佣打扮的丈夫意外重逢了。原来那男子离开山谷后,并没有急着盲目地找人,而是选择在下山必经的茶馆里当起了酒家佣。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终于,在苦等了一个月后,又与自己的妻子再度相遇。从此,夫妻两人过起了虽然贫穷却很幸福的日子。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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